蛇杖醫學標幟的起源(臨床醫學第四十七卷第五期民國九十年五月)
http://mail.jwsh.tp.edu.tw/~devenmu/Data/snake.doc作者樊聖
世界上的醫學標誌有兩大系統,其一以雙蛇纏杖,上立雙翼為主題;另一以單蛇纏杖為主題。雙蛇雙翼之杖源自於希臘神話中小偷與商人之神荷米斯的魔杖。而單蛇之杖則為伴隨希臘神話中之醫神艾斯古拉普斯之主要特徵。傳統上的看法均認為單蛇之杖才是正統的醫學標誌。本文則析論單蛇杖與雙蛇杖之同時皆隱藏的有一個「性」的含義,表示療疾養傷之根本來自於創造生命的神奇力量。
一般醫學院校、醫院所採用的標誌,率多以蛇纏繞杖上為主題,其二為雙蛇纏杖,杖上端展立一對鳥翅;第二種醫學標誌系統,則以單蛇纏杖為基本構造,且無雙翼裝飾。
原來根據希臘神話,雙蛇雙翼之杖稱作Caduceus,乃天神荷米斯(Hermes)手持之寶杖。荷米斯的父親是希臘神話中的天神宙斯,宙斯背著天后希拉,勾搭了女神美雅,倫偷生下了荷米斯。也許因為這種出生背景,荷米斯一生下來,就精於偷竊。他在襁褓當中就偷走了太陽神阿波羅一群牛,使得阿波羅大為光火,但荷米斯堅不承認,兩人鬧到宙斯面前。宙斯為了平息阿波羅的怒氣,命令荷米斯交出牛群,荷米斯為了與阿波羅講和,就把自己發明的用烏龜殼做的七弦琴送給了阿波羅,從此以後,阿波羅就成為音樂之神,而阿波羅也就給了荷米斯一根黃金權杖作為回禮。因為狡猾又能言善道,荷米斯後來就成為商人和小倫的保護神,另外不知怎的,他也成為一位使者,專門負責帶領世間死者前往陰間,將死者魂魄交給死神海地士(Hades)。神話學上的書上都沒有交代為什麼荷米斯成為帶領亡魂前去地獄的死神,但是這一點對於研究醫學標誌的起源極為重要,我們放在後面再談,此處姑且假定死者害怕到了地獄要接受審判,因此就由嘴巴特別甜的荷米斯陪伴著一起前去,冀能逃脫該受的懲罰。
而那纏繞於權杖上的兩條蛇又是怎麼來的?話說有一次荷米斯走在路上,看到兩條蛇在打架,而他呢就扮演調停人,由手上的權杖將它們分開,兩條蛇也就停止了鬥爭,順著權杖爬了上去。從此之後,有雙蛇纏繞的權杖,就成了荷米斯的標幟。
至於權杖上的那對翅膀,原本並不在權杖上。那雙翼在神話藝術中,原來是裝飾在荷米斯的靴子或帽子上,用來表示荷米斯作為一個小偷行動的敏捷異於常人,簡直像飛的一樣,到了後來,這雙翼也被移植到權杖上,成為雙蛇醫學標幟不可或缺的一大特徵。
這種形式的醫學標幟之風行根源還是在美國。西元一八五六年,美國海軍軍醫署要找一個標幟作為軍醫的識別記號,主要目的在於告訴敵人:「我是軍醫,是來救護傷患的,不是戰鬥部隊,請不要對我開火。」二十世紀的戰場上,是採用大大的一個十字作為醫護部隊的標幟,避免敵人的攻擊。而在十九世紀,為了同樣的目的,美國海軍軍醫署率先選擇了雙蛇雙翼標幟自己。這當然是因為雙蛇雙翼在古代羅馬軍人的認知中,就有一個「不能打他」的含意在裡面的關係。
繼海軍軍醫署過後,美國陸軍軍醫署及公共衛生部都相繼引用雙蛇雙翼作為標幟,最後影響到我國軍醫體系。不論在美國還是我國。許多非軍事單位的醫學院校。受軍醫系統的影響,也紛紛採用雙蛇雙翼作為徽章的主軸,乃是惑於雙蛇雙翼的對稱性美感,已經大失古典主義的深沉內涵,實在令人扼腕。
希臘神話中真正的醫神是艾斯古拉普斯(Aesculapius)。其所攜杖上,纏繞一蛇為其特徵,此杖醫學上稱為醫神之杖,這才是正牌的醫學標幟。目前全世界的醫學院校、醫學會的標幟,絕大多數以此為設計主軸。
艾斯古拉普斯是太陽神阿波羅的兒子,從小被送給人頭馬身的奇隆(Chiron)扶養。這奇隆是個精通醫術的天神,他把全身的功夫,毫無保留的交給了艾斯古拉普斯。而艾斯古拉普斯也不負他的期望,努力學習,最後青出於藍,有一次在接受病人家屬巨額報酬之下,竟然做到叫死人復生的地步。這可惹火了陰間主宰海地士,海地士一狀告到天神宙斯那兒,宙斯遂用雷霆將艾斯古拉普斯轟死。阿波羅大怒之下,為了報復,不由分說就把專門替宙斯打造雷霆的巨人車輪眼給射殺了。不過這並不能挽回艾斯古拉普斯的生命。
艾斯古拉普斯死後,被希臘人遵奉為醫神,在希臘各地為他建廟。這種醫神廟就變成古希臘最初的診療所和醫院。古代的希臘人相信蛇有神秘魔力,可以治癒疾病。
廟裡就飼養著許多「聖蛇」,病人到了廟裡,先付錢給僧侶,購買蛇餅乾餵蛇,僧侶就讓聖蛇來舔病人的傷口,病人再在香煙燎繞的廟中睡上一晚,第二天便可痊癒出院。有的醫神中,聖蛇被飼養在樹上,病人被抬至樹下,一經聖蛇的眼神關愛,即可治癒也。而廟中醫神艾斯古拉普斯的塑像,也一定以手撐著一隻上面纏繞著一條大蛇的木杖做為不可或缺的象徵。因此蛇杖後來就成了正統的醫學標幟。